【查理笛】系(BE预警)

承诺给 @清鸣  @阿拉霍洞开 两位太太的小短篇。缘起是群里讨论查理笛是“其中一人一定会参加对方葬礼”的关系,之后本人又杂糅了梅林千里眼、希腊神话等诸多设(nao)定(dong),终于勉强产出了。

魔笛本身是一个很希腊式的人物,不仅长得美如希腊雕塑,而且这届世界杯的征程也是一个反抗命运的很希腊式的命题,因此私认为用希腊悲剧的宿命论来套他再合适不过了。

最后,BE预警!一方死亡预警!

p.s. 赵总您看我帮您把be搞定了克罗地亚狂想曲请务必he好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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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系】


韦德兰•乔尔卢卡曾笑言自己与卢卡•莫德里奇的关系,就是“第一眼就知道我们中的一人会参加对方的葬礼”。 


如今看来此话所言不假,莫德里奇心想。


当年自己进入迪纳摩时还是个瘦弱的牧羊少年,而乔尔卢卡身材颀长,肩膀宽厚,同时性格憨厚,带给莫德里奇很大的安全感。年龄相仿的二人相互吸引,很快就打成一片,甚至分到了同一间宿舍,每当夜幕降临时便隔着床头柜脸对着脸,谈论着说不完的青春梦想。


所以当那晚莫德里奇从噩梦中惊醒时,他自然而然地呼唤了乔尔卢卡的名字。


“韦德罗!”


乔尔卢卡被隔壁床少年的泣音唤醒,连忙起身,跪到莫德里奇床边。


“卢奇亚诺,你怎么了?”稍微迟疑了一下,他还是用手拢住了少年的肩膀。


“我……我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自己在教堂里,还有许多人在哭,我也伏在一具棺木上哭……然后棺盖被打开了,我看到了……”


莫德里奇哽咽了一下,乔尔卢卡怀疑这小子是昨天在休息室看恐怖片被吓到了。


“卢卡,没事,你看到的都是假的,那些吓人的东西是不存在的。”


“不!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我看到了……我看到的是你的脸。”


乔尔卢卡倒吸了一口冷气,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

他的小伙伴此时正用盈满泪水的双眼望着他,仿佛受伤的小鹿一样惹人怜爱。“韦德罗,你发誓,你发誓不会随随便便就死!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!”在硝烟尚未远去的巴尔干半岛,死亡仍是笼罩在所有人心中无法散去的阴霾。


乔尔卢卡将莫德里奇的头靠在自己怀里,顺势揉了揉他乱蓬蓬的金发。“没事的,梦都是反的,卢奇亚诺,我们未来会有辉煌的成就,我们会活很久,成为两个受人敬仰的,呃,老头。”


乔尔卢卡感觉埋在他颈窝的小脑袋笑着抖了一下,松了一口气。


“你梦到来参加我的葬礼,这说明直到去世的那天,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,不是吗?”


莫德里奇万万没想到,儿时的梦话竟一语成谶。


他坐在他曾经举行婚礼的教堂,此时进行的却是韦德兰•乔尔卢卡的葬礼。乔尔卢卡未能成为一名享誉世界的球星,但他稳健的发挥和坚忍的意志,使他成为公认的克罗地亚队的中流砥柱。同时,他与前国家队队友以及当年世界顶尖中场球员卢卡•莫德里奇之间的亲密关系,在他们二人退出足坛多年后,也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因此,这场本应名不见经传的葬礼却吸引了大量的与会者,人们都想借这次难得的机会,瞻仰一下退隐多年的传奇球星的尊荣,再怀缅一下克罗地亚曾经的荣耀时代。 


但人们很快就失望了,他们只能见到一位灰白头发的小个子老人坐在前排,脸上的褶皱比他离开公众视线时更深刻,那曾经纯净的褐色眼眸,此时也仿若一潭死水,映不出一丝昔日的光彩。从早晨到傍晚,从葬礼开始到结束,从人流涌动到万籁俱寂,老人的面色仿若希腊雕塑一般岿然不动,


葬礼的一切都无法让莫德里奇产生真实感,即使站在他的墓前,莫德里奇也无法相信自己再也见不到乔尔卢卡那熟悉的面庞,仿佛他只是转会去了另一家俱乐部,毕竟一路走来,除了开始几年在迪纳摩和热刺的岁月,二人总是聚少离多。但是两人只要有机会见面,总像不曾分离般亲密无间。随着年岁日益增长,年少时那诡异的梦境也渐渐从记忆的水底浮现出原形,提醒着他命运的晚风将至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希望,那一天能来得晚一点,再晚一点,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,与挚爱道别。


他的乔尔卢卡怎么可能丢下他先走一步呢?


在老人愣神的时候,一个穿着丧服的男孩跑了过来,灰绿色的眼睛,鸦黑的短发,和乔尔卢卡年轻时非常相似。


莫德里奇记得他是韦德兰•乔尔卢卡的孙子。他也叫卢卡。


“莫德里奇先生,这个是爷爷……爷爷去世之前,嘱托我交给您的。” 男孩有些羞涩地递给了他一个深蓝色天鹅绒包裹的小盒子。


天啊,那真的很像一只戒指盒。莫德里奇心想。


老人颤抖着将小盒打开,一枚小巧的圆环轻轻地落入了他的掌中。那并不是一枚戒指,或者说不是一枚真正意义上的戒指:两股柔韧的细丝相互缠绕,在顶端编成一个小巧的蝴蝶结,围成了一枚无名指粗细的圆环。


莫德里奇仔细端详着这个精致的“工艺品”,当他真正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,全身的热血仿佛都在叫嚣沸腾着,涌向心脏,这股巨大的冲击让他仿佛被扼住喉咙,眼眶涨得通红,用手捂紧嘴却仍发出泣不成声的呜咽。这种久违的感觉他曾在与大力神杯失之交臂的时候体会到,曾在从国家队退役时体会到,但没有哪一次比今天在乔尔卢卡的葬礼上的这一次更深入骨髓。


那是意识到自己与所珍视的一切错过,最终只能眼睁睁目睹其被命运强行收回时的痛苦。


他早已不是球场上白衣翩翩的少年,当年飘扬在绿野的金发也变得枯槁灰颓。但金丝与墨丝编织成的小小圆环却仍散发着灿烂的光泽,一如当年两名少年在绿茵场边头与头依偎在一起,金发与黑发相互纠缠。


那时少年还不知明天路在何方,不知梦想有多远,不知何日就要远走他乡,不知如何向身边人诉说爱意。在这日复一日的点滴时光里,乔尔卢卡思考的只是,如何能从卢奇亚诺柔软蓬松的金发中薅走几根作为纪念,又不会被小个子少年踹断胫骨。


他最终得逞了,他将这得来不易的“珍宝”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套里。等他的卢奇亚诺成名之后,他的金发一定会比王冠上闪烁的黄金更价值连城,乔尔卢卡心想。


那么到那时,自己又在何处?仍旧碌碌无为四处碰壁?当莫德里奇登上世界舞台时,又有什么能证明他们曾同枕而眠,梦过相同的梦?


乔尔卢卡感到深深的不安,但不愿意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同伴。他一方面愿意让全世界看到卢奇亚诺的优秀,让他获得与他相匹配的地位与荣誉,同时又自私地想要卢奇亚诺眼神永远单纯,想要他永远在自己身边,想让他褐色的瞳仁只映着自己的身影。


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,乔尔卢卡剪下一缕黑发,与那缕金发一起编成了一枚小小的指环。这当然颇费了些时间,尤其是乔尔卢卡并不擅长手工,而且还要背着同屋的莫德里奇。他将这小小的秘密收在了祖母留给他的戒指盒里,里面还有另一枚戒指,祖母说留给他未来结婚用。


那另一枚戒指最终在婚礼上由他亲手套在了妻子的无名指上。


而那个小小的圆环现在正静静躺在莫德里奇手中,诉说着那些年少时未能开口讲出的深情。


数十载岁月洗练,从萨格勒布到白鹿巷,从国家队到回归迪纳摩;从婚礼到葬礼,从双星登场到功成身退,他们两人的人生早已紧紧交织在一起,就像诞生于莫伊莱指尖的两条相互缠绕的丝线。克罗托系起两人相遇的结,拉克西斯编织他们的辉煌,最终阿特洛波斯的剪刀无情地落下,剪断他们一生的纠葛。


这一次,韦德兰•乔尔卢卡将一个人踏上旅程。他心爱的卢奇亚诺注定无法与他同行。 


黄昏的海风拂过墓园,远处传来了橡树沙沙的挽歌。


年代久远的圆环内部早已枯朽,一阵风吹过,便轻轻将它从莫德里奇的手掌中托起。


两股丝线再也无法相互系紧,在风中散开了。


莫德里奇急忙伸手去抓,却仅能用指尖堪堪勾住那缕金丝。而那缕熟悉的墨丝飘飘悠悠,飞过教堂的尖顶,飞过马科西米尔球场,飞过静静流淌的萨瓦河,飞向了他无法触及的天幕的另一端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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